又名:隔壁楼阿姨想跟你爸争居委会主席(误)但是她女儿是你暗恋对象
看了会变成弱智,真的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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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大声喊我,我妈她不乐意了。”
Namaari从阳台探出头时,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像一本纪实苦难文学。她把胳膊支在有些锈迹的栏杆上愤愤地挥了挥手里卷起的高中书本,又无可奈何地搭下去,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
答话的时候Raya正坐在窗边,在自己的写字台上盘着膝盖倚靠着窗栏,穿着看上去十分清凉的水蓝T恤和牛仔短裤,一头卷曲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纤细的颈和胳膊,汗水在透过玻璃的阳光下闪着光泽。
相隔三四米宽两栋楼的三层,Raya和Namaari像往常一样隔空闲聊。这种在外人眼里看来危险又古怪的行为从十二岁Namaari搬到她家隔壁楼,Raya发现窗台对面多了个同龄人开始就一直持续至今,她乐在其中,好像多了个怪异的身份能让自己更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一向不热衷的Namaari为什么愿意一直陪她这样玩。
她费力地在下午的阳光里眯着眼,努力看清隔壁同楼层阳台上身着白色运动背心的人影,到嘴边的话突然有些磕磕绊绊的。
“就是……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Raya深吸一口气后问她。
“谢谢,但我还是不去了。”Namaari的回答没超过一秒。
话还没从嗓子里完全冒出去,对面十分干脆的回答直接把Raya给噎住了。
为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这一声立刻引来Namaari略显惊慌的威慑目光,手里捏着的书本险些隔空甩到对面楼来,瞪得Raya立刻噤声。
Namaari像只受惊的猫一样猛地转过身子看向屋内,确认她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对付新鲜的淡水鱼,这才垮下肩膀,重新倚靠围栏头疼地揉着紧蹙的眉心。
“但是我爸做菜真的很好吃。”对面传来Raya弱弱的小声的申辩。
“这不是重点,Raya。你没发现我妈出差回来了吗?”Namaari无奈地说。
“发现了,昨天下午我还看到她去超市购物。Virana,购物,去生鲜区。这三个关键词连起来都能写部恐怖小说了。真可惜你没和我一起去,这可太离谱了。”提及昨天的事,Raya的脸上忍不住挤出古怪的表情。
“……Raya,你不要那样形容我妈。还有,正是因为她昨天回家,我才没和你一起去。之后我也不会再去你家了,替我向Benja叔叔说声抱歉。”
说话在思考之间断续地停顿,Namaari的神情露出一丝犹豫,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在说完之后她决然地撇下发呆的Raya兀自进屋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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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今天的菜?”Benja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发愣的Raya。
“不……没有,你做的菜永远都这么好吃,爸。”回过神来她用筷子拨着碗里的虾尾,心想。那她怎么会不喜欢呢?是因为不够辣吗?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节目,泰语和越南语交换着轮番制造奇妙的电子旋律,Benja正纳闷女儿为什么反常地选择这么吵闹的节目。
“我觉得你今天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小水珠。因为餐桌对面的位子是空的?”放下筷子拿起水杯,他笑着挪揄女儿一句。
Raya的脸先是涨得通红,又突兀地想起下午的经过,没有任何解释,Namaari几乎什么都没说清楚就直接拒绝了她。她立刻又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睫,忘了向父亲和往常一样亲密地拌两句嘴。
和一般父亲不同的是,Benja并不是那种粗心的男人。他身肩着当地负责人的身份,每天应付着大大小小的会议和琐事,却依然尽量坚持每天回家给女儿做顿晚饭。尽管Raya早早缺失母亲的那部分记忆,但父亲的悉心温柔让她依旧养成了同样不错的性格。
父女之间少有什么秘密,包括Raya很喜欢卧室窗对面和她只有三米之隔的对楼的Namaari这件事,当然就是不说也看得出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该不会直接表白了吧。Raya?”看着她脸上一番精彩的变幻,Benja露出想笑又怜爱的神情。
青春期的孩子总会面临这种困境,但她们毕竟只是孩子,两个孩子之间能产生多大的问题呢?
“什……我没有!我只是邀请她过来吃饭,就和往常一样,可她直接拒绝了我,还说再也不来了,因为Virana出差回来了。我知道她妈妈是个严肃的人,但这和我们的晚饭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想不明白。”
看着女儿懊恼不解地抓着头发,Benja笑得有点僵。
……问题确实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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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Raya关上房门,重重地栽进自己的床上,蒙在枕头里发出一声冗长的,无力的低嚎。
Namaari的妈妈回来了,回来的目的是因为岗位调动,好巧不巧的正好和她爸爸在同一职位竞争!
那个Virana,传闻中的笑面虎,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女人,据说曾经有人见过高大凶狠的男部下从她办公室里哭着走出来过的女人,用脑子想想都不会放着自己的女儿去竞争对手家里,这在她眼里无疑是示弱。
这就是她穿着正装去生鲜区买鱼的原因?那天下午看Virana提着鱼那副违和的样子Raya真怀疑她是否真的下过厨,在调岗结束前难道要一直这样等下去?
如果Virana竞选失败,Namaari真的再也不会来了?
她烦躁地在风扇声里翻来覆去转了好几次身,抱着被取名叫TukTuk的西瓜虫玩偶纠结得揉来揉去。
窗外的天幕都已经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桌面摆着上次Namaari留下的木雕只有一个漆黑的轮廓。
“真的?你真的雕出来了?”接过木雕时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声惊呼引来了对面带着小小得意的笑声。她完全没有想到,只是某次吃苹果时她无意提起她用小刀削果皮时熟练得就像个杀手,让Namaari试试刻个龙形木雕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自己,一个月后她居然真的收到了这块小东西。
“为什么这么讶异,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心情不错的Namaari甚至抱起手臂和她开起了玩笑。
“什么?没有!”她立刻反驳了她。手里坚硬的木雕被制作者细心打磨过,龙角依然轻轻硌着她的手指。“你想做的事总能做到,我一直都这么相信你,是真的。”
但Namaari却在她认真的解释下却放下手臂,不知所措地烧红了脸。
就算不在家里的餐桌上看见她,Raya其实也能在很多地方和Namaari偶遇,楼下,上学路上,课室,甚至拳馆,不夸张的说她实在太熟悉有关Namaari的一切了。她见过她练习泰拳时候的汗水,较劲时认真专注得像只狩猎的豹子。如果非要有一个胜利者那为什么不能是我?Namaari会在赢过她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虽然她们之间那些所谓的比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但她怎么也不能停止去想起Namaari坐在她对面时放松而柔和的笑,无论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倚靠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她都很少露出那种神情。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本能地想接近。